瑜珈課的倒立,T-shirt領口垂墜到鼻翼,衣服纖維上留著一股氣息,那是你習慣使用的A&F香水味,味道是昨日與你一夜纏綿繾綣沾染的,隨著西貢盛暑微熱的風,絲絲扣入鼻息。
今早我賴在你身上,觀察隆起的肋骨胸線,還有右胸口的那顆小小的黑痣,你就是摟著我,撥弄著我後腦勺的頭髮。你說開始想家了,我擁你入懷,一頭三分短髮在鎖骨、在心頭搔著,無聲勝有聲。依賴與被依賴時常是混在一起。
你再問起我還是不是想保持單身,我說要找適合的一段關係太難,而且即使愛上一個人,也還要保有一段距離。你再說了一次前男友,描述他的時候,你用了addicted這個字。你前男友呀,當初認識你的時候,我就恨得牙癢癢,因為不能把你完全擁有,我哭了好幾次。在你面前,一直都是用訓練有素的理性,掩蓋妒嫉。
後來你與他分手了,也搬到西貢工作,我不自禁沾沾自喜。你若不是有情,也不會與他在一起的時候還找我偷情;而我也瀟灑不起來,否則何必在多次沒有高潮的性愛之後,還是掛念。面對你,是愛意多於歡愉。
你的愛太泛濫,老是好奇貪玩,你也跟我一樣,喜歡曖昧的新鮮感,只是不懂得藏匿,總是剌剌地全盤托出;而我用自以為的小聰明,在你面前故弄玄虛,內心到底是自私貪心,在還沒明白之前,就捨不得放手,像是義無反顧,企圖彌補自己青春年代感情的空白。
我想起了你香水旁一排整齊的DVD,想到處女座的你,再想到上昇是處女座的我,也許凡事求圓滿只是苦了自己,也許再如何企圖彌補,粉飾完美,我也填不滿內心,過去終究只是過去。
雙膝著地,結束倒立。
照見五蘊皆空,遠離顛倒夢想。